龙咏诚定定神,吃吃地:“我、我找国老师。”
三个老头都笑了。
“我说什么来着,学生吗。”花白胡子笑道。
弥勒佛“呵呵”地点头,这一点头脑门儿上几颗汗水洒落在棋盘上。
“噢,找国先生,”光脊梁老头脸上的褶子勾勒出满脸和善的笑容,“又是找国先生的,当先生好哇,有人找。学生你看,”老头站起身用蒲扇在空中比划着,“看这四合院了没?西南角有个门,出门顺夹道进第二个院,再往西南拐……”
弥勒佛喘着粗气说:“我说老刘,有这空儿你送他去呗诶,回头我一准儿让给你。”
光脊梁老人接着说:“得嘞,那我就带你去,”说完笑呵呵地用蒲扇拍拍龙咏诚的后背,“保不齐一会儿你还得绕回来,跟我来,咱们走着。”
刘大爷在前边摇着蒲扇带路,引导着龙咏诚往里走,一边走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:“又是找国先生的学生……”
好家伙,整个院子好似一座用断墙残瓦破屋组成的迷宫,院子套着院子,屋子靠着屋子,墙摞着墙,门挨着门,道岔着道,似乎每座旧屋里都有人住,因为每座院子的背阴处都有人乘凉:谈天说地的男人,织毛活儿的女人,靠着靠背椅打盹儿的老头儿,给睡觉的孩子扇蒲扇的老太太,跳皮筋儿的丫头,拍洋画儿的小子……听到刘头的说话声纷纷扬起脸打招呼。就这样穿过六重似是四合而又非四合的四合院,刘大爷终于停下脚步,用蒲扇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院子说:“到了,补树书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