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如此类,一家人这样交谈闲聊,走到了圣乐教堂。于是,齐奥默太太重新行使职权,破题儿第一遭叫奥古丝汀坐在自己身边,维吉妮居第四位,紧挨勒巴。这时,戴奥陶躲在一根柱子后面,正热诚地求告他的“圣母”。讲经的时候,奥古丝汀和戴奥陶彼此眉目传情,尚无大碍。到举扬圣体之际,齐奥默太太才瞥见——可惜晚了一点儿——奥古丝汀倒拿着经书。她本想当场发作,却突然放下面网,经也顾不上念,只管朝女儿双眸流盼的方向望去。她透过老式的圆眼镜,看到一位少年艺术家,那身风流倜傥的打扮,绝不会是本区的买卖人,倒像是个来此休假的骑兵上尉之流。齐奥默太太心里火暴得简直难以想象。她一向自诩为善于管教孩子,现在却发现小女儿心里有股私情,其危险的程度,又因她这做娘的过于正经和昧于世事而显得格外严重。于是,便认为女儿完全堕落了,坏到心眼里了。
“小姐,你先把书拿正了。”母亲声音虽低,却十分震怒。
接着,她把那本泄露女儿心思的经书,一把夺过来,将字母摆顺了。
“看着经文,眼睛别瞧别处,”她加上一句,“否则,休想过我这一关!等做完弥撒,你爸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