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学良站起身,边踱步边说:
“这个,你们不懂。他是领袖,领袖有领袖的人格,有崇高的尊严。我们发动这个兵谏,对他打击太大,说抓就抓起来,说放就叫他走,耍猴一样,这还成什么领袖,成何体统?他以后怎么办公?怎么见人?所以我必须亲自送他回去,使他保持住威信和尊严,好见人,好办事,在国体面前不致感到难堪。我也清楚,你们最担心的是,怕他不放我回来,我想他不能,也不敢。真是这样,我们东北军能让吗?三位一体,能答应吗?再退一步讲,就是真有危险,我想应该首先看我们做得对不对,不应该在本身安危上兜圈子。发动这次兵谏,我何曾只顾过本身的利害?!只要于国家民族的前途有好处,于联共抗日有利,有危险也应在所不惜!”
应德田双手抱住头,双目向地,显得万般痛苦。孙铭九冷冷地说:“你把别人当父亲,别人未必把你当儿子。他若还真地坚决不放你,我们东北军怎么办呢。”
张学良一下子非常激动:“照你这样说,我只有不送!”
“当然不送!”
“他是领袖,以后邀我去京开会、办事,你说我去还是不去?”
孙铭九答不上来。
张学良大声说:“如此畏首畏尾,我以后简直无法和他共事啦。在这个世界上,伯危险是不行的,不怕危险也许能够免掉危险……这就是哲学!”张学良一根指头直伸向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