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来没想到要听懂你们那种乱七八糟的话,”普罗斯小姐说,“不过眼下我倒真愿意拿出我的所有东西——除了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外——求得弄清你是不是猜到了真情,或者一部分真情。”
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眼睛。德发日太太一直站在普罗斯小姐最初看见她的地方没动,这时她向前跨了一步。
“我是个英国人,”普罗斯小姐说,“我和你拼了。我才不在乎自己哩。我知道,我把你拖在这儿越久,我那小宝贝逃脱的希望就越大。要是你敢用一个手指头碰我一下,我就把你那头黑头发拔得一根不剩!”
普罗斯小姐说得飞快,每说一句就摇一摇头,瞪一瞪眼,而且每句话都一口气说完。一辈子都没打过人的普罗斯小姐竟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可她尽管勇气百倍,却是个易于冲动的人,说着说着,眼泪禁不住涌了出来。这本是勇敢的表现,可是德发日太太不懂,误把这当成怯弱。“哈,哈!”她大笑起来,“可怜的东西!你算个什么!我自己来叫那个医生。”于是她提高嗓门儿,大声喊道:“医生公民!埃弗瑞蒙德的妻子!埃弗瑞蒙德的女儿!随便你们哪一个,快来和德发日公民答话,只要不是这个可怜的笨蛋就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