抑扬的乐声戛然停止，哥哥不高兴极了。
“家栋，你待得不腻吗？这次该你自己想想办法吧！”
不待家栋回答，高个的姐姐就抢说一句：“自己啊，想去吧，真是不知事的孩子。”
“我知道我是一个最孤独的人，没有父母，也没有兄弟姊妹。过去亏了你们抚养，我已是感谢一万分了。现在呢，的确应该自己想办法，免得累赘了你们一生。”
“少说闲话，要走就走。”
“是呀，少说闲话呀！”
“哼，走不走，那就在我了。”
家栋真是变成一匹小疯狗了。
当天午后，嘉生接到一封信，信的内容是这样的：
嘉生××：
我已经去了，去的地方和去的目的，大概你总可明了。今后能不能再看见你，又是后话。但我觉此别不怎样难过，实在是因为快乐和光明把我包围了。
前面亘着只是一条道——与环境斗争——我就要奔上此途，以至于死。
啊！现在我真是一只小鸟哇，不，是一匹野兽哇！
你借给我的书，我拣爱读的随身带去几本，算是你赠给我吧。余下还有七本，留在家里，还有我给你的一张照片，在书本里夹着，有暇去取来吧，没有关系，他们早已认识你了。
我去了，再见了，祝你努力。
弟家栋敬礼
嘉生一口气读完了信，鼻管酸溜溜地发痒，眼睛怒涌着热的泪水，像带了一副近视镜般地什么也看不清楚了。但他正像一枚成熟的石榴咧着嘴笑。
